咳~窝终于来开坑了~小天使们高兴吗？
说好的《拨云见日》续篇~算是任务文？
全文除了诚楼/楼诚外没有别的CP哦~
那么，请各位踊跃地来表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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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归
序章
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斜斜透进阴霾暗沉的狭小房间，军绿色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丝毫褶皱，靠近床脚处堆置着四四方方的被褥，一套折叠得极其工整的军装被摆在旁边，军帽端正扣在上头，擦拭得锃亮的徽章隐隐泛出幽暗的光。
挂钟的指针悄无声息地走过0600，枯坐了整夜的王天风抬起手来粗鲁地抹了把脸，缓缓吐出的气息将压在镇纸下的一纸密函带得微微翻卷了轻薄页边，却又很快回归到平静，墨黑字迹在昏暗光线下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面无表情地扫过这封密函，眼前仿佛还能浮现出昨日送信人那张神色古怪的面孔。王天风与之有过几面之缘，知道对方既是戴笠的副官也是亲信之一，那位远在重庆的军统局副局长特意派他来给自己送信，显然是想要凸显这封密函的重要性。
王天风移开镇纸、拈起密函，取了打火机点燃一角，任凭赤色火团一点点爬升着将其吞噬，直至几乎要烫到指尖才堪堪松手。仅剩的小半边密函坠落在木质台面上，不多时也尽数化成灰烬，便连最后一星半点火光也迅即消失不见，徒留空气中隐约的烧焦气味。
密函里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自然不需要再留着，况且那上头也不过只是简明扼要的十几个字罢了。若事成，那不会成为能让他加官进爵的军功状，若不成，却也不会成为让他流芳百世的墓志铭。
王天风犹豫了一瞬，拉开了存放私人物品的抽屉，内里空荡荡的，只横躺着那支用了很多年的钢笔。他曾想送给一个学生，想来也是与其颇有渊源的物件，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人家言之凿凿地说自己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笑，取出那支笔在指尖把玩了片刻，最终却放回了原处，随后又缓缓合上了抽屉。
起身后扯了扯铁灰色长褂的下摆，王天风踱至墙角的衣帽架，取下同色的毡帽戴上。那里赫然还挂着套量身定制的深灰色条纹西装，他只舍得穿过一次。单凭手感就知道必定是上好的呢料子，也是从别人处得来的礼物，就像那支钢笔。
王天风家境贫寒，年幼时父母双亡，又是未成年就去参了军，因此对这些昂贵的西洋舶来品从来没上过心。即便是当年在巴黎的时候，他也仅仅给自己买过块二手的机械表。可偏生造化弄人，非要叫他先后结识了那对富家兄弟，还都有喜欢送人洋玩意儿来彰显身份的坏毛病，也不知是上辈子结了什么怨仇。
外间走道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轻重缓急极有规律的步子透着一板一眼的味道，倒是很符合它主人外在的印象，而王天风对此再熟悉不过。
“处长。”来人隔着门板恭敬道，“车子已经发动好了，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他在里间应了一声，提起房间正中没什么分量的行李，开门时果然见郭骑云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立在外头。
流动的空气带了些焦糊的味道出来，郭骑云几不可察地越过对方肩头朝里面瞥了一眼。王天风只当不知，没什么表情地在身后阖上门，示意对方跟在后头，随即抬腿往楼梯口去。
“郭骑云，你接到的密函呢？”下楼的时候，王天风冷不丁地问。
后方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却又立刻传来生硬而刻板的回答。
“烧了。”
王天风点点头，也不管郭骑云看没看到，自顾自继续下楼。
操场上已经有不少早起的学生正三三两两地在晨练，此时见他们两人神情严肃地出来，谁也没敢上前搭话，反倒是平日素来不给好脸色看的王天风，路过时依次用眼神打了招呼，惹得那些学生颇有些措手不及。
说实话，王天风对这个地方本身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只是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孔，就像此时此刻这群朝气蓬勃的孩子。他们带着满腔忠臣与热血恣意挥洒汗水，眼中充斥着希冀的光辉，可最终也不过是如转瞬即逝的萤火之光。
还有那个毕恭毕敬喊他老师，剑眉星目却掩不住骨子里飞扬跳脱的孩子。当然，这个孩子的命要比自己其他的学生好许多，说不定此刻正在地球的另一端逍遥快活。
“处长，您今天这么和蔼可亲，他们八成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郭骑云在他身后似乎笑了笑，接着又道，“以后少了您的训斥，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习惯。”
王天风回头淡淡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我不回来了？”
郭骑云一愣，自知失言，触到王天风森冷的眼神时忍不住闪了闪，随即垂下眼来不再言语。
王天风倒也没追究下去，却是话锋一转，严厉道：“把称呼改掉，到了那边再喊错，我请你吃枪子儿。”
“是，先生。”郭骑云立刻应了，又见王天风已经走到车旁，忙赶上前几步替他开了门。
哪知王天风非但不领情，还蹙着眉头冷冷斥道：“你当我是谁？还需要别人来帮我开车门？”
郭骑云晓得他话里指代的是谁，不免有些头痛，但面上并未显露丝毫，反而强硬地回望着对方双眼，理所当然回道：“从现在起，我是王先生的助理，替王先生开门很符合我的身份。”
王天风没想到郭骑云会顶撞自己，况且说得有理有据，一时竟也没法反驳，只得冷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箱子爬进了车子后座。
郭骑云这才偷偷吁了口气，把两人的小皮箱塞到后车厢里，随后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
车子驶离军校的时候，王天风拿指尖微微挑起车窗遮光帘的边角，最后看了一眼这栋熟悉的灰色建筑。
与此同时，身处上海的“夜莺”正暗自思忖着，自己该怎么把刚收到的那封来自“斑鸠”的密报送到远在瑞士日内瓦的那个人手中。
---------------序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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