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

失踪人口

【陈亦度/凌远】四叶三叶草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写这个,而且还爆了字数,lo主自己也是懵逼的……

高糖预警……那么……请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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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三叶草


“来,今天是南瓜小米粥。”

“……先放着吧,等我这开完会再喝。”

“过会儿你肯定不记得,趁热先喝了吧。”

“可是我还不饿……”

“都已经到饭点了,三餐要定时。”

“我刚才跟他们说好了要去食堂吃的。”

“没关系,先喝点粥垫垫,既养身又开胃。”

“你没看到我正在开会?”

“正好会间休息嘛,你喝粥,他们喝水。”

被噎得哑口无言的凌远仰起头瞪着身旁的罪魁祸首,后者却笑的一脸人畜无害,铜铃般大的一双墨色眼眸泛出温润光泽,像是经过玉雕师细心打磨抛光的两颗无暇黑玉。

这人梳起的刘海看起来十分清爽干练,挺拔的身姿被包裹在合体的铁灰色高级定制西装下,挺括的法式衬衫领口显得优雅高贵,成套的领带夹和袖扣是几个月前生日时凌远精挑细选的礼物,气质出众且不沉闷的打扮很符合他设计师出身的公司总裁这一身份,而偏偏是这样的商务精英兼成功人士,此刻却非要跟个老妈子一样盯着自己,为的不过是喝碗粥的琐碎事情。

凌远深深感到一阵挫败,忍不住狠狠剜了这人一眼,愤愤道:“陈亦度,你怎么跟牛皮糖似的?”

陈亦度听了也不恼,只无辜地朝凌远耸耸肩,直接将小瓷勺塞进了对方手中,又把盛了南瓜小米粥的碗往他面前一推,意思再明显不过。

软硬都不吃,凌远实在拿他没辙,低头看了眼面前色泽诱人的小半碗粥,最终听天由命般重重叹了口气,顶着办公桌对面那两位同僚投来的目光,端起碗凑到嘴边直接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南瓜的清甜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软糯爽滑的粥顺着食道下了肚,渐渐填满了因为空虚而冷硬的胃,温暖而满足。

“哎哟喂,陈总,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一位像您这样的啊,不仅能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关键是还能让咱们凌大院长服服帖帖!”

韦天舒嬉皮笑脸地摇晃着脑袋,夸张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当下看戏的心情。坐在旁边的李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紧抿的嘴唇和抽动的下巴却也已然出卖了他。

凌远简直恨得牙痒痒,可一时倒还真想不出拿什么来反驳,只好选择继续默默喝粥,却听身侧的陈亦度笑了笑。

“韦医生真是会开玩笑,我可没有您说的那么好,不过是忙里偷闲替‘你们’看顾一下‘你们’的院长。”

他仿佛是刻意加重了“你们”这两个字,随后又假作无奈般叹息道:“其实按理来说,凌院长公务如此繁重,你们医院应该给他安排个助理照顾一下才对,或者有个至亲好友平日能时刻多关心关心,那这事儿也就落不到我头上了,您说是吧,韦医生?”

韦天舒顿时觉得自个儿给自个儿挖了个坑,结果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好半天也接不上话,终于老老实实闭了嘴。凌远瞧他那一脸吃瘪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快活,瞬间就没了脾气。

喝干净最后一口粥,咂巴着嘴把碗递回给陈亦度,见对方神情仍旧淡淡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凌远突然就很想拽着他领带把人拉下来亲上一口。

当然,想归想,要他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情,到底还是拉不下脸来的,更别说是当着韦天舒和李睿的面了。

可是,他不敢,不代表别人也不敢。于是,当凌远觉得眼前一黑时已经迟了,陈亦度柔软的嘴唇轻轻贴了上来。这只是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点温存,也并没有要深入的意思,却在分开时伸出舌尖舔了舔他水润的唇瓣,随后依依不舍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凌远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直到韦天舒响亮的口哨声传入耳朵里才醒过神儿来,脸上瞬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可心里却隐约觉得欢喜,半晌才推了把始作俑者,假作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尽给我添乱,我这儿还得接着开会呢,没什么事情就赶紧上你的班去。”

他的语气带了些许自己都未察觉的甜蜜,与其说是撒气,倒不如说是撒娇,更像是恋人间的打情骂俏,陈亦度只觉心情好得飞起,收拾了东西后跟另外两个满脸揶揄的人打过招呼,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办公室。

凌远少不得要被韦天舒狠狠嘲笑一番,好在有李睿从中打圆场,闹过一阵后也就消停了,开完会,吃过饭,下午再各上各的手术台。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冬天日照短,这会儿天色早就黑透了,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连成片,和过往车辆绚烂霓虹般的尾灯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凌远站在窗前出神,任凭手中的保温杯里蒸腾出氤氲水气,面前的玻璃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手指在上头轻轻划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写出了一个“陈”字,连忙抬手拿袖子抹了去。痕迹虽然没有了,那人的身影却浮现在脑海里。

和陈亦度的相识绝对是个意外中的意外,当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自己在美国无意中救下的急性胆囊炎病人,现在会成为自己的伴侣。救人是出于身为医生的天性,他也压根没把这件事和这个人放在心上,只当是异国他乡的萍水相逢,留了姓名和电话也没想过别人会真的找上门来感谢什么的。

回国后,因为感染飓风而病倒,做了手术,切掉了一段坏死的肠子,痊愈后又全身心扑在分院上,再后来则是念初又一次提出离婚。凌远知道自己配不上念初,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让念初幸福,所以欣然同意了。

他们是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各自签字的,所以离婚后仍旧是朋友,可其他人的态度就全然不同了。凌远当然是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的,双方的父母和亲朋好友都对此非常不理解,他也不愿多解释,关系僵持到几乎要众叛亲离的地步,而陈亦度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们性情颇为相投,很快就成为了朋友。陈亦度时常来找他喝茶聊天吃饭,偶尔还会约他去看演出,甚至有意无意照顾起了他的生活起居,等凌远意识到的时候,他为之甚少的业余时间都已经被这个人填得满满的。

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但是凌远也不知道,这份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酵变质的。他知道陈亦度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陈亦度的每一个良苦用心,更清楚地知道对方早已融入了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凌远唯一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心。

他的感情生活其实简单到不能更简单,初恋、恋爱长跑、结婚、离婚,从头到尾都是林念初,而结果看来无疑是相当失败的,如今他根本没有信心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更不要说对方还是个男人。

凌远和韦天舒之间的关系虽然随着时间推移早已渐渐冰释,但是他依然不敢把这事放到台面上来跟他讨论,哪怕陈亦度早已成了医院的常客,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可只要没人点破,凌远就宁愿做一只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

他忽然想起中午陈亦度的吻,那无异于是对其他人的宣告,其实也是对他的。凌远明白,安于维持现状是陈亦度对自己的体贴和体谅,他不愿意强迫自己却不代表自己可以永远甘之如饴,等待也是有限度的,差不多也到了该认清现实的时候。

想得正出神,外间的门开了又关,他听见有人拖着脚步走进来,这样肆无忌惮的人,除了韦天舒只怕也没有第二个了,果然回头就见那家伙大咧咧走到沙发前重重坐下,又以四仰八叉的姿势躺倒,简直毫无医生形象可言。

凌远习惯了他的肆无忌惮,倒也就没说什么,心知损友也是刚下的手术台,自觉倒了杯水递过去。韦天舒见状挑了挑眉毛,接过去咕嘟咕嘟喝得一滴不剩。

“哎,领导,我觉得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体贴员工了,你说这是不是近朱者赤啊?”

凌远瞪了一眼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实在懒得理会他,放下保温杯后也径自在旁边沙发上坐下,忍不住伸展开了疲惫的身躯,顿觉通体舒畅。

韦天舒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搁在茶几上的保温杯,突然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凌远:“你换杯子了?”

凌远被他问得一愣,也去看那只保温杯。他原来用的那只内胆破了,所以前些天陈亦度去日本出差的时候特意给他买了一个新的,据说是很有名的牌子,保温效果特别好。凌远不怎么懂这些,当时还嘲讽人家崇洋媚外。

这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什么,只不过从韦天舒的嘴里问出来却不同,因为原先那只保温杯是当初结婚后林念初给买的,他这么多年也没换过。可如今,物是人非,杯子换了,人也换了,不甚唏嘘。

凌远叹了口气,似是在问韦天舒,又仿佛是喃喃自语道:“三牛,你说,我跟他现在这样到底对不对?”

“有什么不对?我觉得你俩在一起挺好的。”韦天舒毫不犹豫地回道。

凌远听了却颇感意外,忍不住奇怪道:“你当初不是挺反对我跟念初离婚的吗?怎么这会儿反而支持起我跟陈亦度了?”

韦天舒却并未立刻接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翻身坐起来,看着凌远的眼神是少有的真挚和诚恳。

“凌远,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包容和体谅你全部的人,他必须懂你、理解你、支持你,他必须会宽慰你、照顾你。”韦天舒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强迫自己接受某种现实般,半晌才又道,“我必须承认,你跟念初其实并不合适,大部分时候你们只是互相努力迎合对方。”

“我只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幸福和快乐,难道这样也错了吗?”凌远似乎是茫然,望着好友的双眸中满是迷惑和不解。

“你没有错,她也没有错,但是真正的夫妻之间不该有这样的刻意,这只能说明你们不适合对方,而你跟陈亦度……”

讲到这里,韦天舒的神色间多了些古怪,凌远觉得大概是自己眼花,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对方似乎脸红了。

“我跟他怎样?”

“你跟他……就是……那个……怎么说呢……”韦天舒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认命道,“你俩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瞬间,凌远的面色也跟对面的人一样古怪,他觉得自己一定也脸红了。他跟林念初哪怕是热恋或者新婚的时候都没人称赞他们天作之合,可现在自己的多年挚友却用这个词来形容他跟一个认识不过大半年的男人,想来也确实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甚至有些面面相觑,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陈亦度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个怪异的场景。

“哎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啊!”韦天舒见他来,瞬间回魂般从沙发上跳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重又换上一贯的嬉皮笑脸,对着同样站起身的凌远挤眉弄眼道,“院长,赶紧回吧,到你放饭的时候啦。”

话音刚落就被凌远抬腿踹了一脚,韦天舒踉跄了几步,赶紧捂着屁股跑了。陈亦度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转身又望向凌远。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没,没聊什么。”凌远一脸心虚,压根不敢正眼瞧他,边收拾公文包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今晚吃什么?”

陈亦度大约是能猜到他们在聊什么的,于是眯了眼盯着凌远,后者眼神闪躲,是一贯的逃避姿态。陈亦度终究还是没有追问,只淡淡笑了笑,依言回答道:“刚才路过超市买了点材料,等会儿做奶油蘑菇意面。”

凌远对于他选择装聋作哑很是感激,一路上主动找了些话题来活跃气氛,陈亦度也显得十分配合,但凌远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情绪的低落,心中的愧疚感不禁油然而生。

他们按照往常的惯例去了凌远家,陈亦度把主人赶去客厅,自己脱下西装、挽起衬衫袖子在厨房忙忙碌碌起来,等到去喊人吃饭的时候却见对方坐在沙发上发呆,报纸摊开在腿上却是放反了,于是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凌远正出神,根本连陈亦度来到旁边都没发觉,猝不及防下被这碰触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往后躲了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让他心里一紧,下意识便伸手抓了对方手腕,可他也并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来弥补,只好带了些讨好又委屈的神情仰视着面前的人。

陈亦度见过凌远的许多种神情,面对强权时的强悍霸道、面对病症时的严肃专注、面对病人时的和蔼可亲、面对下属时的宽容亲和、亦或是忍耐病痛时的压抑坚韧,可这样示弱的眼神却当真是头一回,他又哪里受得住,只消一秒,刚才那点伤感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轻轻反握住凌远的略微冰冷的手,似是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关心道:“怎么了?胃又疼了?”

凌远摇摇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午做了台手术,累了。”

“那吃完你先躺会儿,等我收拾完再喊你起来洗澡,不然不消化。”

“好……”凌远点头,却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仰头望着陈亦度,眼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陈亦度先是一愣,随后却哑然失笑。

“你这是干吗?快点起来吃饭。”

“没力气,你拉我。”

“多大个人了,我哪儿拉得动你。”

“你不拉我,我不吃了。”

陈亦度对这人难得的小孩子心性颇觉好笑,看了他好半会儿终于妥协,借着身体后仰的力道把人从沙发里拽了起来,凌远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他去餐厅吃饭。席间聊了聊周末的打算,多半是陈亦度负责说,凌远则负责边听边吃,很快就把面前的盘子一扫而空,摸着肚子打了个嗝,一脸满足。

“你去躺会儿吧,我收拾一下。”陈亦度见他已经吃完,这才匆匆扒了几口,顷刻间也消灭了自己盘中的食物,转而就要催人去休息。

“怎么能刚吃完就睡,长肉。”

“长肉就长肉呗,本来就觉得你太瘦了点儿。”

“陈亦度,你是当自己在养猪吗?”

“哪儿能啊?”陈亦度刚把餐具堆到水池里,听了这话转过头来看了眼凌远,笑道,“有这么好看又能干的猪吗?”

这话别扭得很,像是夸他好看能干,又好像是损他是猪,凌远觉得自己大脑有点短路,高兴也不是,生气也不是,只好郁闷地起身去睡觉。说是睡觉,其实也只不过换个地方躺着发呆而已,身体疲乏是真的,可脑子却清醒得很,忍不住又想起了之前韦天舒的话。

陈亦度进卧室的时候凌远是知道的,只不过有点迷糊,于是也就懒得动弹,陈亦度喊了几声都不见他给点儿反应,只好认命地使出吃奶的劲儿,硬是架着这个比自己还略微高了一丁点儿的人把他从床上挖了起来,站定后累得喘了半天,心里对于究竟要不要把凌远喂胖产生了怀疑。

“哎,你能不能自己站直,我腿都软了。”陈亦度拍了拍他背脊催促着,对方却更像是没了骨头般,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来,陈亦度只好苦笑着把人搂紧,劝道,“我知道你累,可是总得洗个澡才能睡的,好不好?”

他只觉凌远的脑袋就窝在自己颈边,柔软的发梢戳得皮肤痒痒得,好半会儿才听见耳畔传来轻轻的叹息。

“我觉得自己要被你宠坏了,如果没有你可怎么办?”

陈亦度心中一动,有什么情绪即将呼之欲出,最终却只安抚般拂过对方背脊,柔声道:“那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宠着就好了。”

“我不会是个称职的伴侣。”

“只要我是就够了。”

“我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

“不去尝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

“我也给不了你什么保证。”

“我不需要。”

“总也说不过你,真是我的克星……”凌远似是沮丧,又像是认命,终于缓缓吐出口气,有无奈却也有如释重负,随后小心翼翼环上对方的腰,低声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回答他的是对方轻微的战栗和几乎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的力道,凌远便想,这样就好,许诺对方一个开始,亦是给自己一个再次幸福的机会。

---------------完结---------------

甜齁了……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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